2011年秋天实行免费教育后,宁陕县幼儿园学生数量激增,变得拥挤
宁陕中学的任何一栋教学楼,都比县委县政府的办公大楼要好
地处秦岭腹地的宁陕县,是国家扶贫开发重点。尽管“穷民不富”但自今年秋季开学实现学前3年免费教育宁的免费教育达到了15年。在“穷县不能穷教育强首先要强人”的发展理念下,宁“节衣缩食”将财政收入的30%投入教育它到底花钱赚吆喝还是真正为民谋福利?它改变了什么?又面临着怎样的困境?
“我一定要考上大学,走出去!”18岁的王高亮咬着牙说。
去年春节,他的父亲给老家比王高亮年纪还大的土坯房子刷了层白灰,这个家庭已经很久没有值得高兴的事情。接下来可以预见的最大喜事是:2012年,王高亮将要考大学,如果考上的话,那就光耀门楣了。
“穷了一辈子,娃要是有了出息,能考上大学我也就没遗憾了。”王高亮的父亲说。通过考上大学脱离贫困,成为这个陕南小县城很多家庭的梦想。
“培养一个,脱贫一家”
王高亮家在宁陕县太山庙镇太山村,离县城大约有30公里。村里大概有100多户,这些年来,让孩子上高中的只有1/3左右,这还是宁陕县实行了免费教育后的数字。
王高亮的两个哥哥都在成都打工,他们都是小学毕业,家庭困难让他们无法继续接受教育,因此也埋怨过父母。所以,王高亮是这个家庭最后的希望。
“父亲在山上开石头下苦力,一天挣个七八十块钱。”说起父亲,王高亮眼中已有泪花:“那个活特别辛苦,能干上半个月就是极限了,但除了这个,家里又没有其他收入。”
高中学业繁重,王高亮3个月甚至一学期才回去一次。父母一个月给他400元钱生活费,其中吃饭至少花300元,另外100元,王高亮都用来买书或者是存下。2012年,他的奋斗目标是:“考上西北政法大学!”“将来想当个法官吗?”记者问。王高亮有些不好意思。
想了想他说:“只是希望将来能找个体面的工作,把爸妈都接到城里去,不让他们再在山里受苦。”
尹和山是王高亮的好朋友,家庭状况和王高亮相似。自从上了高三,母亲就放下了地里的农活在县城一家宾馆找到了洗床单的活儿,一个月挣800元钱。
在宁陕县中学,像尹和山母亲这样的“陪读”家长很多。2008年,宁陕县实行的高中阶段免费教育,为这些贫困的家庭打开了一扇门,每年减免2000元的学费,对于一个贫困家庭来说,这差不多是半年的收入。
“孩子能考上大学,将来找一份体面的工作,这个家庭就会富裕起来;即使孩子考不上大学,有了高中学历打工也会工钱多一些,这正是宁陕县免费教育的根本出发点。”宁陕县教育局副局长俞昌勤说。
“培养一个,脱贫一家”,县委书记陈伦宝笑谈,“培养出来了到外面工作,但父母还是在宁陕县的,把钱寄回来给家里修楼房,这也是扶贫了。如果不把孩子们送出去,那么跟父辈一样,一辈子都还是贫困户。”宁陕县每年拿出财政收入的30%经费用于免费教育,对于这个没有任何大工业的小县城来说,这是脱贫最划算的投资。
宁陕免费,佛坪也咬牙免费了
虽然是免费教育,但免的只是每年2000元的学费。宁陕中学校长赖邦志给记者算了一笔账:一名普通的高中生,每学期的课本费大概为300元,住宿费每学期360元,资料费也在300元左右,再加上每天10元伙食费,这样下来,一年的花费也在5000元上下。
这样的花费并非每个家庭所能负担。宁陕县是国家级贫困县,除了县城的7000多居民外,其余人全部居住在秦岭山区,对于人均年收入只有3812元的很多家庭来说,让孩子上学是一件奢望的事。
山区的孩子们,大多初中毕业后就出门打工。高晓亮就有这样的想法,姑姑金绪英一提起这个孩子就泣不成声。
今年的7月18日,高晓亮的父亲带着他和妹妹在村后的蒲河散步,11岁的妹妹一不小心掉进了河里,父亲跳下河把女儿救上来了,自己却没能上来。
“他们家本来条件就不好,去年从山上搬下来,刚花了4万块钱盖了房子,还欠着1万块钱的账。”金绪英说,“家里就弟弟在矿上挣钱,挖煤,一天能挣个80块钱,但他现在一走,这个家可靠什么活?”
“我不去上学了,我要打工挣钱。”16岁的高晓亮说。金绪英安慰他:“娃呀,这个家里现在就你一个男人了,你去上学,现在还能上得起,等上不起了再说。”
不管怎样,宁陕县的免费教育还是得到了家长们的认同。蒲河九年制学校副校长李明军介绍,得知学前班免费的消息,许多家长都把孩子送到学校来了。他扳着手指数道:“去年报名的只有11个,今年一下子就多了8个,老师都不够了。”
但同样,免费教育也招致了邻县汉中市佛坪县家长的“嫉妒”。与宁陕县四亩地镇仅一条小溪之隔,就是佛坪县的陈家坝村。有村民纳闷:两县相邻,情况差不多,为何佛坪不能免费教育呢?
今年秋天,在学生家长的要求下,2011年财政收入刚过千万元的佛坪县,也咬着牙实现了高中免费教育。村民邹晓华说:“要不是宁陕这一搞,我们佛坪人也不会省下这个钱,每学期省1000元,对乡下人来说可不是小数目!”
大批幼儿争入园,教师短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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