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炒蛋炒饭吧,”回答过黄家琼后,学慈在斋堂的厨房里熟练点火、舀油、打蛋、铲饭……学慈早晚询问一次的“哥哥”叫学善,此刻正在从成都一家医院回寺院的路上,两人是龙凤胎兄妹,有同一个姓—“释”。
正端着蛋炒饭吃时,“学慈,哥哥他们到停车场了,”放下刚吃了几口的饭碗,学慈拿过黄家琼手里的三轮车钥匙,蹬着自行车风一样的朝停车场赶去。学善的腿脚如今不方便,从小镇停车场到寺院,要用电动三轮车接送。在停车场见到学善,学慈冲过去亲昵揽住学善的肩膀,“哥哥,你今天……”
学善今天拎回来一架飞机模型,刚走进寺院,学慈就“抢”过来拆包装,“你小心点,放平……”学善坐在三轮车上下不来,心都到嗓子眼了,深怕妹妹稍有不小心把自己心爱的宝贝弄坏。围过来两个老僧人和居士婆婆,也在为学善说好话,“学慈你小心哦,你哥哥紧张得很呀。”
吃过晚饭,兄妹俩在黄家琼房里看电视,“明天要去修车,”照顾学善的阿姨衡朝珍在说第二天的安排,“顺便带学慈去配副眼镜吧。”两个阿姨在商量,最近学慈看东西一直虚着眼睛,像是近视了。
“好呀,”这对学慈来说太好了,平日里她和哥哥都在寺庙里,跟着两位阿姨出门办事是不多的“放风”机会。商量完这事,四个人就散去,黄家琼照例把学慈送上二楼房间;学善跟着衡朝珍回房。
这一天是星期五,众人都比平日睡得晚,“平时晚上七八点钟,两兄妹就回房睡觉。”此时,寺院里的其他人早就已经睡下。
“他们要不在,全寺院的人都舍不得”
2013年底,原本和黄家琼共住一间房的学慈,被师爷要求“独立门户”,一个人搬到别的房间。“人大了,要学会独立,”对兄妹俩的教育,新耀住持自称“很严格”。“头发不梳好,着装不得体,是不允许出房门的,”在新耀住持看来,孩子的教养很重要,“我要对他们负责,如果没有教育好,就是我的失责。”
“向善,”这是新耀住持对兄妹俩的期许,“学善,学慈,善良和慈爱,愿他们成为这样的人。”
“两个娃娃都很乖,也心善,”不管是活泼好动的学慈,还是温和安静的学善,寺院里的人都这样评价,“他们要不在,全寺院的人都舍不得。”
学慈这样说:“我觉得自己很幸福……不过师爷不准我出寺院耍,就不幸福了,哈哈哈,”调皮过后,她很懂事的说:“师爷怕我学坏,我不想他担心。”“
两兄妹爱站在寺院戏台上唱‘世上只有师爷好…’,”回味起这些,新耀住持一脸笑容。
住持有些措手不及
“我们出家人,哪里懂带娃娃…”
两个小生命降临后,新耀住持只能聘请保姆在寺院外照顾,“我们都是出家人,哪里懂得起带娃娃……”他说:“那时候娃娃样子难看,换了好几个保姆也嫌弃。”
兄妹俩2个月大时,黄家琼开始接手照顾。“黄孃孃家里条件太差,”新耀住持回忆起过去,“两个娃娃一个多月大时,我去黄孃孃那里看他们,进门一看就把我心扯痛了,两个娃娃一人睡在床的一头,房子很破旧,屋顶漏起几个洞,好像娃娃直接睡在露天……后来我要走了,说了句‘两个娃儿,我走了哈’,结果学慈马上就哭起来,”新耀住持很感慨,“才一个多月大,好像是通灵性的,他们那里条件太差。”
平时“极节俭”,对娃娃却大方
“捡别人衣服穿,娃娃心里会苦”
“以后我要开飞机,第一个就载师爷……”学善寡言少语,说出这番心底话不容易。兄妹俩对释新耀的敬爱,全寺院的人都知道,“为了这两姊妹,他们师爷确实费心。”
衡朝珍告诉记者,新耀住持每天只吃一顿素斋,也从不为自己添置物品,是个极节俭的人,“有时候出庙办事,他1元钱的公交车也舍不得坐,就走路。”
如此节俭的一个出家人,决心收养学善和学慈起,从没有对兄妹俩“节俭”过。别人送来的旧衣物,师爷婉言回拒,“两个娃娃总是‘捡’别人的衣服穿,他们心里会苦。”
“比起求医看病花的钱,吃穿那都是小事了,”从两个孩子的唇腭裂手术,到学善治腿,熟知每一笔开销的衡朝珍都已经算不清楚,“听说哪里的医院可以医,哪种药可以治,就喊我带起去,从来没犹豫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