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12月09日 登录论坛 注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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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 : 在圣人耶稣诞生的日子和新的一年开始的时候,我会长跪在东北冰冻的土地上,面向西北方向祭奠您,默颂您留给我们的家训:“众人乃圣人”。

  8年前的春节,母亲突然病重。原本说好要回家过年,可是由于工作原因,我们临时取消了计划。可怜的母亲拖着病体,为我们拆洗被褥,蒸好几大锅白馍,满怀希望地等待着我们。我们突然不回去了,母亲的希望破灭了,病情突然加重了。母亲神志不清,狂躁不安,夜里坐在床上反反复复穿衣服,穿了脱,脱了穿,谁劝也没用。弟弟打电话给我,我放下手头工作,匆忙赶回老家。母亲已经糊涂了,认不出我了。夜里,我坐在母亲身后,抱着她,抓住她的双手。母亲折腾累了,慢慢地在我怀里睡着了。睡着了的母亲很乖,像个婴儿。我抱着母亲,默默垂泪,直到天明。

  大年初三,我带母亲去西安唐都医院检查治疗。几天后,母亲的病情好转。医生说,这种病不会危及生命,但不能让病人受刺激。母亲的意识部分恢复后,她认出了我。母亲只让我陪她,别人一靠近,她就又踢又喊。那个春节,我一直陪伴着母亲,须臾不离。晚上我陪母亲睡在楼上,伺候她喝水吃药,上厕所。听见母亲均匀的呼吸,我感到既亲切又陌生。离家这些年,我还是头一次如此亲近母亲。白天,我陪母亲坐在阳台上晒太阳。母亲有说不完的话,好像要把这些积攒的话全说给我听。这时我才发现,母亲的内心如此丰富,如此孤独。

  母亲一生住过三次医院,一次是因胆结石,一次是因阑尾炎,最后一次是因帕金森。母亲得胆结石时,我才13岁。父亲陪母亲在县医院住了一个月,我在家里照顾弟弟妹妹。我学着蒸馍,由于不知道何时会熟,过一会儿就掀开笼屉看看,结果蒸出的馍半生不熟,一按一个坑。我学习擀面条,为了把白面留给生病的母亲,我把黑面和红苕面和在一起,擀出的面条又厚又硬,我们姊妹四人吃下去,一连拉了好几天肚子。母亲住院回来,看见我们一个个面黄肌瘦,再看看留给她的满满一缸白面,抱着我们哭了。

  在葫芦岛开往北京的动车上,想起这些往事,我潸然泪下。我怕人看见,急忙用手捂住脸,但泪水仍然固执地从指缝间涌出。我跑到车厢的连接处,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,然后给弟弟妹妹打电话,安排母亲的后事。在飞机上,我几次落泪,只好把头扭向窗外。万米高空中白云翻滚飞逝。如果母亲的灵魂已经升天,她会看见儿子的泪水吗?在西安机场,我与从成都赶回来的妹妹会合。妹妹见我,只叫了一声“哥”,便啼哭起来。晚上9点多,我们赶到农村老家,村里帮忙的人挤了一屋子。这时已经离母亲去世整整12个小时了。奇怪的是,看见躺在灵床上的母亲,我没有流泪,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回来奔丧的。这时的我,智商为零。母亲双目紧闭,嘴巴微张,如同平时睡着了一样,看上去是那样安详。我呼喊母亲,她一动不动。她好像走了很远很远的路,很累很累,即使打雷也不会醒来。我抚摸她骨瘦如柴的手,尽管冰凉,但并没有僵硬;我抚摸她苍白消瘦的脸,除了冰凉,跟以前没有两样。我不相信她已经走了,我总幻想她会突然睁开眼睛,像从前一样对我说,益民,你回来啦,想吃啥,妈给你做。我一声一声呼唤母亲。我把手放在她的鼻孔上,那里没有一点气息。这时我才从懵懂中清醒过来,知道母亲真的走了,我的泪水奔涌而出。村里人怕我的泪水掉在母亲的身上不吉利,把我抱离灵床。我跪倒在母亲灵前,开始号啕大哭。

编辑:曹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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