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裁判老于在分场地
裁判老于:
足球是副业主业是工人
1月5日,西安PM2.5达到206,中度污染。老年队的球员一个个身手矫健。大龙在场边看得有点感伤,不知道雾霾中生活的自己这一代人50岁时会成什么样。“如果把球场比作人生,那么一定有的人惦记下半场,有人怀念上半场。”
而“业余足球工作者”老于的人生便恰似这样的半场。
1号场地,老年组的“建大教工队”与“老皮”的比赛正进行,队员不乏老领导和老教授。
组委会让老于来“吹”这样一场比赛不无道理。裁了大半辈子球赛的国家一级裁判老于,介绍自己更像是自嘲,“足球是副业,主业是工人,工人出身。”
银白的头发,酱黑色的皮肤,瘦削而硬朗的背影,都是特殊的岁月留给老于的印记。唯有谈到足球的时候,老于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,里面泛起孩子一样的明光。
借着中午休息的一个小时,在体育馆门口要了一碗馄饨的老于和记者聊起旧时往事。老于的父亲是毕业于复旦大学的老知识分子,也在当时的西安市篮球队打球。后又被分配到西安市体工队工作。1952年,西安市人民体育场开建。次年出生的老于跟随在体育场工作的父亲度过了悠悠童年,后来成为西安一家手表厂的工人。令父亲高兴的是,这个小学毕业的儿子每个月结完工时,还有大把时间踢球。
踢球的间歇,老于还抽空考取了国家一级裁判证。上世纪80年代至今,除了1997年厂子倒闭后到南方打工的三年半,老于成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西安各大学校、企业足球联赛的执哨人。据老于回忆,上世纪八十年代初,各大学校几乎每周都有球赛,企业也愿意出钱“租”球员打比赛,各大联赛风风火火。“东西南北郊的赛事,骑个自行车就去了。有的比赛有点微薄的补助,有的就是义务帮忙。就是爱好,给不给钱都无所谓。”
他的执哨以严厉闻名。在早年西安人耳熟能详的“幼苗杯”、“萌芽杯”、“希望杯”、“可乐杯”等赛场上,他的那句口头禅“可以辱球不能辱人”也成为城市足球判罚的最早尺度。从国人对足球的态度中,老于也目睹了全国足球的职业化改制的过程。“那时候比赛太多了,有大中小学各年龄段的,也有企业的,一场杯赛打10来天,既培养了苗子,也锻炼了裁判。当年别说是西安,全国的足球为啥火?当年李金羽、范志毅他们那帮人不都是这一拨踢出来的么。现在,专门的足球学校都是用钱铺出来的。普通学校里家长怕孩子摔着,学校怕担责任,孩子要考大学,比赛太少了,没人啦。”
如今,裁判一场比赛,老于能拿到50元至100元不等的补助。可体力不饶人,下岗多年的老于已难得在球场上“激情飞扬”。去年9月领到的第一笔退休工资,标志着他人生下半场的开始。